十二雄蕊破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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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3日发(作者:亚航行李规定)
二十四木品
雄浑黑白乌木WhiteandBlackEbony
大用外腓,真体内充。反虚入浑,积健为雄。具备万物,横绝太空。
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匪强,来之无穷。
木工之道,或刻画自然而然,或自抒怀抱见地,但总不离木材而见得,则凡良材
佳木,务使健不可挠,牢不可破,才可当不朽之一,故先之以雄浑。
见于外曰“用”,存于内曰“体”,言浩大之用改变于外,由真实之体充满于内,
即体精用宏之旨。黑白乌木外显分明之墨迹,浑虚飘荡,如流云长风,而又以沉
实之体得雄健于内,一物不着自到浑然之地,则万理兼备,莫与之抗衡,人言课
虚无以责有,叩寂寞而求音,杜甫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几近之。木
工者,返虚入浑是读木,返字有心力;积健为雄是使器,积字有器力。黑白乌木
之形神往来,东方爱木者尤其能查其超乎象外又俱得环中之味;另言黑白乌木之
质,一面浑化无迹,一面气势充沛,尽纳雄浑之妙。
冲淡神餐枫木AmbrosiaMaple
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犹之惠风,荏苒在衣。
阅音修篁,美曰载归。遇之匪深,即之愈希。脱有形似,握手已违。
此格神餐枫木居其最。如东坡所称“质朴而实绮,清矍而实腴,发纤秾于简古,
寄至味于淡泊”。雄浑者,又恐雄过于猛、浑流为浊。惟猛惟浊,美之弃也,故
进之以冲淡。
素默处之,平居淡素,以默为守,涵养既深,天机自合。神餐枫木罕有浓深艳丽
之,虫食留灰痕,“心清闻妙香”。鹤本淡逸之品,而又独飞,则神餐枫木之
品可以仿佛。枫木不重,硬度亦不高,虫食之影响更使其难以过硬过密,脱淡黄
之嫩若,有灰蓝玄冥之配以淡粉,冲和无激,然而通体无不适之处。操作此
木,尝能查其声清以和,其境幽以静,而气味无伤。造物做工,有意即此境,往
往又愈觉其稀寂而莫可窥寻。以其余木材求此淡泊之境,即使偶有形迹相似,然
而一握手间已违本愿。要非情思高远、形神潇散者不知其美。
纤秾亚洲锦缎木AsiaSatinwood
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深谷,时见美人。碧桃满树,风日水滨。
柳阴路曲,流莺比邻。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
此品纤秀秾华,仍有真骨,乃非俗艳。冲淡矣,又恐绝无彩,流入枯槁一路,
则冲而漠,淡而厌,何以夺人心目,故进之以纤秾。纤以纹理细腻言,秾以泽
润厚言。
亚洲锦缎木纹似采采水波之锦纹,生机勃发蓬蓬然。细看之下,昭华满目,无远
弗至。此木微橙,入手取象,觉有一篇精细浓郁文字在我心目,又无轻佻烦艳
之嫌,如于幽杳之境见卓约之姿。纤秾之境,愈往而愈认识到真处,自然不成为
俗艳。亚洲锦缎木之形譬诸日月,虽终古常见,却又非陈陈相因而光景常新,
此所以为灵物也。远观近查,秾郁之见造化风姿,细微之处见良材真意。
沉着巴西柚木Jatoba
绿杉野屋,落日气清。脱巾独步,时闻鸟声。鸿雁不来,之子远行。
所思不远,若为平生。海风碧云,夜渚月明。如有佳语,大河前横。
深沉确着。纤则易至于冗,秾则或伤于肥,此轻浮之弊所由滋,故进之以沉着。
巴西柚木质坚而重,纹理缱绻,木多为棕褐,不事张扬而入沉境,加之年轮细
致明晰,则沉着不可附加。观此木,有悟“鸟鸣山更幽”,偏又时闻鸟声,则
静与神会,岂非大沉着象?然此木并非无趣之物,采用时如有大河前横,美妙举
目可得,随在皆然;也非一味沾滞,遂相俱空,乃见真实不虚于本质。“不
见玲珑透彻之悟,非所以为沉着”。
高古蛇纹木Bocote
畸人乘真,手把芙蓉。泛彼浩劫,窅然空踪。月出东斗,好风相从。
太华夜碧,人闻清钟。虚伫神素脱然畦封。黄唐在独,落落玄宗。
然而过于沉着,则未必能高华,一于沉着,又未必不俚俗,故进之以高古。高对
卑言,古对俗言。
佛家言天地由成住至坏空为一劫,历时甚长,故云浩劫。隔远空踪者,前不见古
人之谓。蛇纹木直纹率真同自然之理,环眼相连如星月恒流,广度万千劫。此木
重硬且弹,加黑黄之,不能以世俗礼教绳之,高则俯视一切,又浑然无迹。细
审蛇纹木,似西岳入夜,万籁俱寂,一碧无余,忽闻清钟,更觉一私不染,大音
稀声,直令人静绝尘氛。如采黄帝与唐尧抗怀千古之意,惟抱此玄妙宗旨以终身。
典雅东印紫檀EastIndianRosewood
玉壶买春,赏雨茅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白云初晴,幽鸟相逐。
眠琴绿阴,上有飞瀑。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书之岁华,其曰可读。
此言典雅,非仅微材广博之谓。盖有高韵古,如兰亭金谷宛然在目,是为典雅。
高古矣,而或任质以为高,简率以为古,此非极则,故必进之以典雅。
东印紫檀以其、香、韵当典雅不让,其如霁云初开,历久而典重,其香如玉
壶载酒,神行飘散,其韵则如相逐之幽鸟,天机一片。把持掌中,惟落花无言,
萧疏可知。幽赏未已,高谈转清,雅韵古,庶几可读。东印紫檀虽为深厚单一
紫黑,竟不失风雅活,而沉香一味远播。简言之,典则不枯,雅则不俗。
洗炼郁金香木Tulipwood
如矿出金,如铅出银。超心炼冶,绝爱缁磷。空潭泻春,古镜照神。
体素储洁,乘月返真。载瞻星辰,载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物乐同源,所以荡涤邪秽,消融滓渣。世间木材多有腐杂,所以少此段工夫。苟
非洗涤心源,独立物表,卉的成语 谁能几此?或者专务采,搭彩市,非不炫烂华美,而
陈垢错杂,绝难悦目,典雅尽失!故进之以洗练。
凡物之清洁出于洗,凡物之精熟出于炼。郁金香木储清丽彩而不过度,则虽其
特重特硬,却不凝滞蒙翳,如古镜之晶莹清澈。体素储洁为洗,乘月返真为炼,
则以此木制件,无论宽窄曲直,皆可得“星尘无暗光,幽人无秽行”之至。又言
脱祛铅华,直立物表,他物不可惊扰烦忧。所谓洗伐之功,深入无际,则新而益
求其新,有令人最足爱者,即不洗不净,不炼不纯,郁金香木诚可当之。
劲健斑马木Zebrawood
行神如空,行气如虹。巫峡千寻,走云连风。饮真茹强,蓄素守中。
喻彼行健,是谓存雄。天地与立,神化攸同。期之以实,御之以终。
气体卑靡、筋力不足之木材,皆由不善养之故,惟蓄积于中者既实而强。然或洗
练太过,骨肉并销,则体弱不足启形神,故进之以劲健。
劲则不敞,健则不息。斑马木条纹纵贯通达,首尾不散,体质坚韧有力,强而不
凌。凡物之有彩者久而必变,而惟蓄素则始终不变,斑马木微黄与褐并行不
悖,而有走云连风之快意妙处;凡物之有待于外者不能久,而惟守乎内则考察情况 无一时
之失,斑马木极具“君子自强不息”之劲健风格。又其纹泽横竖分明,不与时
易,如天地之终古不敞,是为劲,也可塑为各形而无不适,似天地之存神造化,
是为雄。劲健,总言横竖有力者,有斑马木而后知。
绮丽微凹黄檀Cocobolo
神存富贵,始轻黄金。浓尽必枯,淡者屡深。雾馀水畔,红杏在林。
月明华屋,画桥碧阴。金尊酒满,伴客弹琴。取之自足,良殚美襟。
富贵华美,出于天然,不是以堆金砌玉为工。如百卉向荣,自由生意,即不可以
寒潭潦尽。顾劲则多粗,健则易豪,故进之以绮丽。绮则丝丝入扣,丽则灿烂可
观。
纹绮光丽,此本然之绮丽,非由外至之绮丽。可可波罗木由红即黑,经繁简浓
淡而始成佳木。此木时如枝头红杏,春鲜明,在林则璀璨夺目;天地间浓者易
尽,尽则成枯,可可波罗又时尝以淡墨自持而无穷屡深。此间交互更迭之纹理材
质,尽显可可波罗天成之华美皆可取之于自身,无不自足而有馀,言“良足以殚
一己之美襟而舒畅于怀抱”,深切此木品质。
自然黑毒漆木Chechen
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
真与不夺,强得易贫。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薄言情悟,悠悠天钧。
木材无论平奇浓淡,总以自然为真。若制件纯于矫强规律,毫无天趣,岂足有名。
犹恐过于雕琢,沦入滞涩一途,纵使雕凿满目,终如裁綵为花而生气亡,故进之
以自然。
加勒比紫檀之泽集闪耀、收敛于一身,质硬而无碍于工作,实可谓“俯拾即是”
而不假他力;既与道俱而再适往,自然而无所勉强,如画工之笔极自然之妙,而
着手成春矣。然此木既有自然之神韵,则不可强求他意,红金闪烁而不掩盖,焦
褐不露而不昭彰。自然之性质不借一毫人力即显,作者惟体察入微而退入不知何
为之地,即自然则当然而然,不知其所以然而然,乃有糖醋里脊的家常做法 佳作。
含蓄东非黑黄檀AfricanBlackwood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语不涉己,若不堪忧。是有真宰,与之沉浮。
如渌满酒,花时反秋。悠悠空尘,忽忽海沤。浅深聚散,万取一收。
由此观造物之功,发源不尽,正以其有含蓄也。若浮躁浅露,竭尽无馀,岂复有
宏深境界,故可显难状之景,仍含不尽之情,宛转悠扬,方得温柔敦厚之遗旨。
木工至自然,进乎技矣,或者矢口而道,率意而陈,自诩天机,绝无馀味管理的对象是 ,则又
不能强人把玩,故进之以含蓄。
非洲黑木不着一,已尽得风流之致。其木不露迹象,如他物与己不涉,有“本
无一物,不惹尘埃”之存真宰。非洲黒木时有隐约棕红纹理穿行其间,细看之下
其如花开暖春,又若还到秋气,留住深深。常言此木乃世间最硬,本应尖锐难
近,然其如空尘悠悠,舒缓无穷,似浮沤之处大海,气积其中,长短皆含蓄为本。
含,衔也,蓄,积也,含虚而蓄实。纵有千万木材体质光泽深浅聚散,形形,
博之难有万途,约之只是一理,要均归于含蓄,则非洲黒木以含蓄之象取一于万,
而收万于一。
豪放非洲紫檀Padauk
观花匪禁,吞吐大荒。由道反气,处得以狂。天风浪浪,海山苍苍。
真力弥满,万象在旁。前招三辰,后引凤凰。晓策六鳌,濯足扶桑。
含蓄者,或割裂不成纹理,或尺寸不敢挪易,则又何必含蓄!故进之以豪放。豪
以言内,放以言外。豪则我有可盖乎世,放则物无可羁乎我。
豪者集义所生,根于道;处得以狂,言忘怀得失,超于世。非洲黄花梨木以其非
特重之密度,得高硬度,又具不羁红焰之,纹理如天风浪浪,树结似海山苍苍。
其真其力,指挥万象,咳吐丹砂,然不是放浪无绳检之谓,所谓处得以狂者,必
具浩大胸襟,乃能抒发所得。其木表面如有琉璃,光耀不滞,更显其胸怀浩荡,
不啻为云开日出,进退惟我。使木造象,惟有豪放之木材,乃有豪放之形象。
精神黄心木Yellowheart
欲返不尽,相期与来。明漪绝底,奇花初胎。青春鹦鹉,杨柳楼台。
碧山人来,清酒深杯。生气远出,不着死灰。妙造自然,伊谁与裁。
此二字,是生物妙用。木材乃造化机杼,无之即槁。精修于内,神见于外。取造
化之精神为我精神,是谓真谛,另有师法于他处者,甚陋。然必有真意以行之,
则豪者不至于傲,放者不至于荡矣,故进之以精神。
黄心虽重,但其泽纹理尽显其心气收拾,精神一振。视之似锦水漪漪,极底鲜
明,亦如奇花含苞,奕奕清华。然其鲜明而不落烦腻,于光明处不刺目,于晦暗
处不沉溺,所谓人从碧山来,深杯举清酒。庄子《齐物论》:“形固可使如槁木,
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黄心一鲜明不掩理路,生气充沛更远绝死灰。木无精
神,便如槁木;器无精神,便如死灰。采黄心木制大小物件,精力不竭总入妙造
自然之境,所谓“欲返不尽”。
缜密洪都拉斯桃花心木HonduranMahogany
是有真迹,如不可知。意象欲生,造化已奇。水流花开,清露未晞。
要路愈远,幽行为迟。语不欲犯,思不欲痴。犹春于绿,明月雪时。
使第趁精神之所至,一往莫御,则疏节脱目亦复不少,故进之以缜密。缜,缕、
结也,密,稠、秘也,缜现而密隐。
缜密者明明有真迹可寻,而其意象却如不可知,又未易以粗心测。洪都桃花芯木
纹理匀密,粗细恰当,质虽轻而不飘,手感温和,皆源于其木质绵密不乱,雕工
细作无不胜任。此木俯察如水之流,一片浑成,无罅隙之可窥;如花之开,一团
生气,无痕迹之可见;如清露之未晞,山河大地,无处非露。缜而有绪则易犯,
而洪都桃花芯条理不紊,缜中有密而体裁不肥,材均一似万物一,正犹春于
绿,若明月雪时。
疏野紫心苏木Purpleheart
惟性所宅,真取不羁。控物自富,与率为期。筑室松下,脱帽看诗。
但知旦暮,不辨何时。倘然适意,岂必有为。若其天放,如是得之。
此即真率一种。任性自然,绝去雕饰,与“香楼”、“台阁”不同,然涤除肥腻,
独露天机,此种自不可少。然或单知缜密,处处衡量,又恐过于拘束,无一点真
率意,则生气竭矣,故进之以疏野。
脱略谓之疏,真率谓之野,疏以言内,野以言外。紫心木通体紫,脱尽凡常之
而惊心颜出,又自然界蓝难以长存,惟紫最近之,则紫心木独得自然稀
有之,却不刺目割心,可谓“随其天真以取,如马之弗羁束也”。紫心材重且
扎实,有时极难加工,所以紫心器物以其其质成一副疏略不经心的样子。此木
天然放浪,如是得之,木工乃得疏野之宜然;似不知暮旦,不辨何时,采紫心者
无需人造之,直抵天然。
清奇冬青Holly
娟娟松,下有漪流。晴雪满竹,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步屟寻幽。
载瞻载止,空碧悠悠,神出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此对雄浑而言。盖雄则未有不奇者,清则易流于弱,不必皆奇。如独钓寒江者,
幽胜高奇,乃清奇之至。疏或杂乱无章,野或庸俗而少姿,则又如何为佳木?故
进之以清奇。
情节奇异者,惟冬青木。北美冬青木清白无瑕,正如清雪满汀,洁净如玉;英
国冬青常有橙绿之居于白木,诚空碧古异之境。而此木软硬轻重适中,不落俗
浊,成清纯,远绝平庸。冬青之纹理质出于清白而入于奇异,日月初离海之
光曰曙,又有秋高气爽之神。然冬青木虽广为种植,却鲜有大材,清奇之神韵惟
见于方寸之间,自成高格。
委曲十二雄蕊破布木Ziricote
登彼太行,翠绕羊肠。杳霭流玉,悠悠花香。力之于时,声之于羌。
似往已回,如幽匪藏。水理漩洑,鹏风翱翔。道不自器,与之圆方。
木如山水,罕有直遂而能佳者。人见其磅礴流行,而不知其缠绵樊积之至,故百
折千回,迂馀往复,随物赋形,方探妙耳。清则易竭,奇则多直,如履十家县,
足未及东郭,目已及西郭,有何意味,故进之以委屈。
十二雄蕊破布木之木理崎岖,颜盘旋,全无直径。无论以何角度裁切,皆可见
曲折之褐白相交叠嶂,又其深纹理及至边缘愈深,与浅木质截然相异,层层
生发似往却回,如幽匪藏。此木颇重,然因木更迭于浅深之间,故其意悠悠,
并是无远不到,无微不入。以此木制造,随意用之,而无不婉转如意。十二雄蕊
破布木质之轻重低昂,非沉抑之料可比,纹理交综如水理漩伏不定,又如道之通
融,酬应万事,不以一器之形体自拘,惟因天下之或圆或方而与之圆方。所谓委
则任人,曲则由己。道不自器,木工者委心以任之,木为政,与之圆方,木工者
曲折以赴之,我为政。“只言花似雪,不悟有香来”,十二雄蕊破布木观之使之,
自有疑信两任,总不肯直遂,所以为佳。
实境王木Kingwood
取语甚直,计思匪深。忽逢幽人,如见道心。清涧之曲,碧松之阴。
一客荷樵,一客听琴肴蹄 。情性所至,妙不自寻。遇之自天,泠然希音。
木如作人,虽典雅风华而肝胆必须剖露。若但事浮伪,谁其亲之。此中真际,有
不足远求,不烦致饰,而跃然在前者,盖实理实心显之为实境也。反复驰骋,故
是木工胜境,或者东涂西抹,刺刺不休,则满目浮艳矣,故进之以实境。
王木纹理甚觉直实,无纡细也。幽人与道心本不易逢见,然王木体健质确,持之
若于“忽逢”、“如见”天机之中得实境。王木本深紫,齐整相应之纹理为墨
黑,既无拖沓粘着之感,又不失于乏味无思之途,所以人之性情所至,自然之神
韵不寻自见。然毕竟此木珍贵,所载天成之实境亦为偶然得之,则成为“泠然稀
音”。高人所作良材妙器,即目即事,皆实境,今以自然之理为实境,王木当之
无愧。
悲慨愈创木Lignum-Veta
大风卷水,林木为摧。适苦欲死,招憩不来。百岁如流,富贵冷灰。
大道日丧,若为雄才。壮士拂剑,浩然弥哀。萧萧落叶,漏雨苍苔。
然贪为实境,毫无寄托,亦不过如窖烘花,而有无香,纵能不浮不泛,亦难以
劝以态,故进之以悲慨。
愈创木为举世所见最硬最重之木材,尝以黑黄之展大风卷水,声不可闻;林木
为催,感且益慨。此木心材似非洲黒木,黑曜间渗有黄绿短毫,渐至边材,淳黄
如斯,遂直感人生之无常,岁月一往不回,引得悲慨。愈创木之年轮几不可察,
而独具明晰木,加之真力健硕,木工者自感壮士拂剑,慷慨不平,亦徒增其悲
哀,再若浩然弥哀,不容已矣。愈创木泽极醒目,然终如落叶萧萧而漏雨湿苍
苔,又使人感极而悲矣。
形容红心Redheart
绝伫灵素,少回清真。如觅水影,如写阳春。风云变态,花草精神。
海之波澜,山之嶙峋。俱似大道,妙契同尘。离形得似,庶几斯人。
树木采天地灵气,纳日月光辉,虽不能着意刻画他物,然竟有木几于化工之肖物
也。此品直推妙道,上撷神工,是乃形容最高处。若徒知悲慨,专向题外生情,
则有神无貌,庐山面目,毕竟何处捉摸,故进之以形容。
灵,谓木之神气;素,谓木之本质。红心木理如水波之影,不着迹象,又如载阳
之春,神妙不可以泥迹摹写。此木浑体品正宗清蒸鲳鱼做法 红,由浅至浓,心材尤佳,观之可见风
云之变态苍茫,花草之精神焕发,海之波澜无定,山之嶙峋不齐,是此千状万态
之难以执意者。若以定式强勉他木以形迹力求此效,必不可至,惟此木天然形质
之不即不离,妙合同尘之旨,才称合拍,故言“俱似大道”。红心木时有金条
带,衬于品红本,不经切削刻画即可状山河日月,而其形容之妙,贵在离形得
似。不求貌同,正由神合者,红心木首当其冲。
超诣古夷苏木Bubinga
匪神之灵,匪几之微。如将白云,清风与归。远引若至,临之已非。
少有道契,终与俗违。乱山乔木,碧苔芳晖。诵之思之,其声愈希。
然苦心形容,易至浸滞,何能独立物表,与化为徒哉!故进之以超诣。
超诣,谓其造诣能超越寻常,木林中当此品者,古夷苏木。灵莫灵于神,微莫微
于几,而超诣则高远精深,与神之灵、几之微无关。古夷苏木超诣之境,可望不
可及,其纹理洒脱不嘈杂,泽金橙不纷乱,于静中孑然超越,以真彩卓然而
立。此木品质虽不惊奇激越,却难以由他物替代,所谓远引若至,似可模仿;临
之已非,犹究竟不像。此境也,宜乎其妙可即矣,而其声实为天籁之音,大音之
作,大象无形,愈觉其希微入化而不可求,此所谓超诣乎?古夷苏木之妙机泯然
莫窥,愈求而愈不得。
飘逸白橡WhiteOak
落落欲往,矫矫不。缑山之鹤,华顶之云。高人画中,令氤氲。
御风蓬叶,泛彼无垠。如不可执,如将有闻。识者已领,期之愈分。
超诣言独往之神,飘逸言不之致。非雅韵高情,清思妙器不可为之。玄神既超,
风致或乏,如释迦如来讲大乘法,而听者迷而思卧,佐以天女散花,随风摇荡,
偏偏有凌云之意矣,故进之以飘逸。
飘洒闲逸,一竖一横。白橡木并非极重,亦无独有之,然其纹理飘洒不,此
见其独绝流俗,孤行己意,成飘洒之天资也。恰如君子之大隐于市,初看无异,
非有同情相似者不可见其特立之态。高人顺其心之自然,不隔不阂,飘然意远,
良材如白橡,绝无与天赋异禀有所依赖,虽是凡常形,却无半分腐旧。若有意
寻此境于他物,则欲得其法于飘逸之中,愈分其心于飘逸之外。要言之,飘逸出
于自知,自知者知己而识人,亦复观人而省己。白橡木,飘逸者识而美之。
旷达大理石木Marblewood
生者百岁,相去几何。欢乐苦短,忧愁实多。何如尊酒,日往烟萝。
花覆茅檐,疏雨相过。倒酒既尽,杖藜行歌。孰不有古,南山峨峨。
迂腐之木,材多执滞,故去美妙甚远,惟旷则能容,达则能悟,其之荣枯,毫无
烦累,而材之用不可胜穷矣。顾旷达以扫尘俗,祛魔障,乃木工之基。既已飘逸,
然或局于一隅,贪看鸳鸯戏水,忘却波浪接天,则必出没变换,顷刻有无;齐天
地于一瞬,等山岳于秋毫,乃为木工极致,故进之以旷达。
大理石木之空旷通达昭显于其泽理路,棕纹理任意顺势排布于土黄之体,如
江河流淌于阔野,曲直自由。然或恣意截取以求齐整线条于此木,如自坠尘俗,
自投苦境,何如置一切陈规定式于度外,日往于飞烟带萝之地以自适乎?若遇廖
无斑纹之材,亦可就其作之,一如尊中酒尽,即出游芳郊,又一木工乐事也。树
木乃自然造化,难以尽合人之设想者远多,若能因材遣意使器,则对天合之材不
苦其少,对偏狭之材亦不嫌其多,乃真可御大理石木之旷达矣。
流动树瘤树结Burl&ode
若纳水輨,如转丸珠。夫岂可道,假体如愚。荒荒坤轴,悠悠天枢。
载要其端,载同其符。超超神明,返返冥无。来往千载,是之谓乎。
《易》曰:变动不拘,周流六虚。天地之化,逝者如斯。盖必具此境界,乃为神
器,而木之能事毕矣,故终之以流动。
树瘤因于虫病之侵,树木以自身生长弥合御外因之扰动,然虫病运行无定向,遂
木之新材亦随之四向发生;树结虽非由虫病起,却无非树木尽力生长之结果。此
自然造化之机,不可强求,亦不可道。但观树瘤树结之形,方可见天机流动之
神韵,红焰者如安波纳,玄黄者如无患子,皆演生命延展冲突时空阔不尽之貌。
天地流动寓于树木结瘤,无论空疏密实,多有拳拳光影,转若星河,经寻源求根,
惟生机二字,犹如神明冥无,周流无滞,冲漠无暇。流动既不可以迹象求,所以
只有一任自然,似坤枢往复,千变万化不拘于一,无定形,无常。故风气推行,
生新不已。树木岿然百年是为静,结瘤生发瞬息是为动,动静流转,与天地并寿,
与日月齐光。由此,木之结瘤则为神物,取万千木材之上上品。